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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寂一年多后，航旅纵横的“陌生人社交”再次被推上风口浪尖。

9月22日凌晨，航旅纵横在官方微博上紧急“灭火”，针对该应用的“虚拟身份功能”做出回应。

风波的起因在于21日晚间，微博用户“喜乐乐囍”声称在航旅纵横上选座之后，陌生人可以看到自己的名字和头像，自己也能看到其他人的名字和头像，并表示自己已经受到了骚扰。

航旅纵横的回应主要集中在两方面，即该功能是默认关闭的，用户拥有自主权；同时当用户使用该功能时，真实信息不会暴露。

但这样的说法显然未能让航旅纵横顺利“脱身”，不少用户在微博上晒起了“被开通”的证据，声称自己并没有开通，但是个人主页的私信设置选项显示”允许他人与我进行私聊”，还有网友表示自己在这个功能推出的时候就已经选择了关闭，但目前发现又被“自动打开”了。

编辑个人主页时弹出的窗口。图片来源：时代财经截图

时代财经下载注册“航旅纵横”发现，在查看和编辑个人主页信息时，的确有弹窗提示“建立虚拟飞行形象，与他人互动”，有“建立”或者“取消”两个选项，但如果选择”取消“的话，则无法进入个人主页进行信息的编辑修改（包括昵称、头像、职业等）；如果选择“建立”，那么在个人主页里面则默认开启了与陌生人私聊的选项。

让诸多用户愤怒的是，常规的上传头像设置用户名等操作被意义用途含糊不明的“虚拟飞行形象”绑定了，其实是偷换概念。更有使用航旅纵横多年的老用户告诉时代财经，他甚至都没有听说过“虚拟飞行形象”，看到微博上的讨论，原本想检查一下自己是否开启了，结果没找到入口。“点进去个人主页发现我也是默认开启了，虽然我是个男的，也没有头像，应该也不会有人骚扰我，但用了这么多年，航旅纵横这么干真不够意思。”

有网络安全高级工程师对时代财经表示，目前这种做法严格意义来说尚没有明确的法律法规来约束，但是默认开启属于强迫用户，有一定的欺骗诱导性质。目前我国的个人数据保护立法尚不完善，个人信息保护虽然已经写入网络安全，但仍存在可操作性不强等问题。

一位资深法律界人士告诉时代财经，从个人信息安全的角度来看，用户的“姓名、性别、身份证号、年龄”等信息是可以定位到个人的，但是航旅纵横上的“昵称、标签”等与个人信息无关，很难从非法获取公民个人信息来定责。

但即便从法律层面很难界定其违法违规，中国社科院旅游研究中心特约研究员杨彦锋对时代财经强调，飞行场景有其特殊性，特定时空内的密闭空间中，其实很容易把所谓的“虚拟形象”和真实身份一一对应起来，因此在这种情境下做陌生人社交，企业应该更加慎重，保护好用户的个人隐私。

在民航专家綦琦看来，随着移动互联网产业迅速发展和日益成熟，旅客对个人信息隐私也越发关注重视，也敢于对企业获取用户信息和数据的“灰色行为”大胆发声说不。

航旅纵横2018年6月推出“虚拟客舱功能”时的相关回应。图片来源：官方微博

事实上，2018年6月航旅纵横推出“虚拟客舱功能”的时候，就引起过网友的“口诛笔伐”。通过该功能，用户可以从选座入口进去开启一键群聊模式，点击任何乘客的座位，也可以看到该乘客个人主页的信息，包括头像、昵称、标签和热力图等等，使用“私信”功能则可以与同舱人进行聊天。

不少用户当即就表示这侵犯了个人的隐私，尤其是“贴标签”的做法，这也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彼时沸沸扬扬的滴滴顺风车风波和支付宝2016年推出的“圈子”功能。而航旅纵横当下的回应与目前的说辞也如出一辙——强调用户展示的不是真实身份信息，只是头像、昵称、标签等可以编辑的信息，并且用户可以自行选择开启或者关闭。

最后在一波又一波声讨中，航旅纵横发表致歉声明并表示将虚拟个人主页设为默认关闭状态，然而一年多之后，航旅纵横的“社交”之心不死，似乎只是换了更加隐晦的方式。

綦琦对时代财经表示，航旅纵横作为中航信关注C端旅客服务的APP，其“混改”和登陆资本市场正在加速推进，如何拓展航旅纵横的盈利能力并提升估值是其必需探索的。

天眼查信息显示，航旅纵横是中国民航信息网络股份有限公司旗下的一款出行服务应用，主要提供航班动态、机票查询、行程管理等服务。但自成立起，背靠国内最大民航订票系统的航旅纵横一直提供的是免费服务（目前应用商店有pro版，需花费一元钱购买），盈利模式并不清晰，相当于守着一座金矿，却不知道如何开发。

与此同时，航司也在不断加强自身渠道的建设，诸如南航、国航、东航等都可以通过官方的小程序、微信等渠道，进行值机和选择服务，OTA上购票后也同样可以完成这些操作，这或许也倒逼着航旅纵横不得不作为，需要在基础服务之外推出更多有吸引力的功能。

但“飞行社交”就真的是个好生意吗？

不少用户抱怨“逃上了天”都难逃社交，也有人直言“不要把app弄得太复杂，还有什么酒店的住宿记录，踏踏实实简单一点。”綦琦则对时代财经指出，飞行社交市场的潜力巨大，但释放商业潜在价值难度也很大，而这个难度不在技术在舆论。“基于航旅出行场景的社交是很清晰的溢价模式，但是社交的前提就是身份识别，这就很容易带来个人信息的泄露。如何找到旅客痛点，以合理价值预期换取旅客适度个人信息交换是参与各种社交场景掘金企业所需要深度思考的，保护个人信息是底线和红线。”

截至发稿，时代财经尚未收到航旅纵横方面对此事的置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