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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Work自救不暇,国内学徒上演“变形记”

作者:张银慧 2019-11-15 20:45

经历了市场的火热与降温后,这一产业在中国的独特文化语境下,渐渐呈现出与国外共享办公空间不一样的形态.,然而,仍有入局者难以转换思维,在激烈的存亡淘汰机制下收缩、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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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14日消息,WeWork母公司The We Company本周三公布三季度财报,期内净亏损12.5亿美元,而去年同期的亏损额为4.97亿美元。

自今年9月上市失败且估值暴跌后,WeWork一直负面消息不断。随着其联合创始人亚当·诺伊曼的离去、软银的接手,WeWork开始自救。日前,WeWork公布了“90天博弈计划”,将剥离所有非核心业务并裁员,未来专注于旗下核心的联合办公业务。

而在国内,大众创业的热潮曾推动以创业者为主要人群的联合办公空间遍地开花,地产商、孵化器、创业公司纷纷入局。11月10日,时代财经实地探访了位于广州的两家风格迥异的联合办公空间,并采访了入驻联合办公空间的海归创业者曹坚,以及笑笑、张宁(化名)等业内人士,发现:经历了市场的火热与降温后,这一产业在中国的独特文化语境下,渐渐呈现出与国外共享办公空间不一样的形态.,然而,仍有入局者难以转换思维,在激烈的存亡淘汰机制下收缩、撤退。

创客汹涌

在国外待了18年后,出生于经商世家的曹坚在2012年决定回国创业。刚创业时,注册公司步骤繁琐,从查名到注册完毕,即使毫无纰漏也至少需要45天。而他此前在国外,不到一小时就能在网上注册一个公司的创业经历对此毫无帮助。

“最可怕的就是,在你创业开始的一两年时间里,你多数精力都花在琐事上,你的激情就会被磨灭掉。当你遇到一堆麻烦的时候,你甚至忘了自己擅长的东西。”曹坚毕业于西雅图市中心大学工商管理专业,熟悉新科技的设计、研发、生产。但在那几年,他不得不成为一个“通才”。

 “那时候,你可能会想,算了,还是去打工吧。”没过多久,曹坚把自己回国创办的第一家公司卖了出去,转而就职于一家互联网公司。

商人的血液始终在曹坚体内翻涌,2015年,他再次选择创业,成立了以应急无人机为主要产品的长顺航空科技公司。这次,曹坚刚好赶上了国内“万众创业”的热潮。政策福利的加持激励着创业人群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据国家统计局数据显示,2015年,我国每天平均有1.2万户新增注册企业,接下来几年则是1.5万、1.6万、1.8万户……

小规模的初创企业突增猛涨,创业者们对办公场所的需求也汹涌而来,直接推动了共享办公空间这一物种在中国的生长。曹坚现在所在的办公室——创客邦,正是在2015年获得华夏幸福4.335亿元投资,才加快了扩张的步伐,坚定了加速打造“创业服务平台”的方向,尽管它2005年就已经成立,一直以服务于创业公司为主要业务。

国内,共享办公空间的入局者,除了火炬孵化这一类的孵化公司,还包括地产商、以共享办公为主要业务的创业公司,等等。

不同于国外共享办公企业以提供办公场景服务为主要业务,在国内,许多共享办公企业都企图打造集综合办公服务、社交网络、创业辅导服务、孵化服务于一身的办公生态系统。换句话说,国内共享办公企业都希望能包办曹坚在第一次创业时令他劳心劳力的琐事。

但不是所有设想都能从招商人员对外的PPT中成为现实。

张宁是一家全国知名的房地产综合服务提供商的招商经理。2016年,目睹了行业内转型做联合办公趋势的火热:公司新成立的联合办公项目大面积地拿闲置物业,然后改造、包装成可供不同创业公司共同使用的开放式办公场所,张宁也决定“跳”到公司的联合办公项目组,负责招商工作。

虽然张宁满怀热情接待过一批又一批的入驻者,但他发现,不管是他所在的联合办公项目,还是当地其他同行运营的共享办公空间,“回归到现实当中,就是一个地产运营商给到租户的服务,像前台帮你做的代收快递、代收快餐,复印打印、预约会议室等简单事项。”

需要“媒婆”

曹坚和他的团队是在2017年到了创客邦,当时他的业务转移到了加水发电项目。

曹坚记得,某天,接近大家平常下班的时候,创客邦组织大家都来到了大厅,曹坚将在这些人面前演示自家的产品。看着水注入设备后,带动小风扇的运转,设备又在曹坚将手指伸进去后自动断电,围成一圈的创业者们脸上流露出或惊讶或赞叹的神色。

曹坚很快和他们熟稔起来,“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嘛,在这种环境里,我看到很多人都在干同样的事,而且能找到很多帮助。”曹坚喜欢这种浓郁的创业氛围。但这种氛围实在可遇而不可求。曹坚此前也在国内其他写字楼办过公,“在公共的茶餐厅里,大家都不沟通的。”曹坚说。

张宁和同事也发现,尽管租户们身处于一个开放的办公空间,但很少主动与他人交流。张宁在自己的项目上,常常会借着各种机会介绍租客们认识。即便如此,“他们不太喜欢,像外国人那样和不熟的人自然地沟通、开玩笑,还是更适应有隐私的空间。”加之传统的“门头观念”根深蒂固,新鲜感过后,张宁曾经的一些租户要么选择回归到传统的独立办公室,要么选择了能展示公司门面的创业园区。

曹坚还记得,之前在国外工作时,一个新人入驻新地方,都会自然地向其他人介绍自己。国内的文化却大不相同。和国外一样,国内主流的共享办公企业往往标榜强调在办公空间内部构建相遇、交流、协作和激发的环境,但国内外不同的文化习惯对联合办公企业提出了更高的运营要求。

创业邦的笑笑向时代财经展示了他们在搭建关系平台上的努力:在组织一些创业培训活动之外,他们还组织烧烤、爬山等户外运动,并在节日时举办应景的活动,试图将众创空间的创客们“黏”在一起。曹坚就参加过他们举办的一次别墅轰趴活动。

资源在创客关系网中流淌,并在不经意间创造出价值。据笑笑说,在创客邦的一家名为“优孚欧”的科技公司,因为其中另一家公司的推介,融资到了500万。

变强之后

如今,曹坚的业务是新型消防器材的生产和销售。他计划在今年拿下所有的许可证件后,明年将产品推向市场。随着公司的发展,曹坚需要自己的生产研发中心,为此,他正在广州南沙区筹建工厂和办公大楼。 

事实上,初创企业常常是两种走向:要么度过探索期、孵化期之后发展壮大;要么面临失败,暗淡收场。张宁目睹过不少租户因经营失败而离开自己的联合办公项目,“还有很大一部分租户离开是因为公司做大了,他们需要自己的会议室,需要有自己的门面。”张宁说。

曹坚送走了许多曾一起并肩作战的伙伴,“你不可能拉了200万投资后,还好意思一个月交800块待在共享空间里吧。”他自己也在一年半以前,从创客邦的众创空间迁至对面的孵化器,这是一个7、80平方的独立办公室,门口展示了公司品牌,还摆放了曹坚向各类参访者演示的新型灭火器。

据笑笑介绍,火炬孵化打造了服务创业公司的全链条业务,就办公空间而言,满足火炬孵化条件的初创公司会被引入到从以开放式办公为主的共创空间,随之进入孵化器,成功孵化的企业又会被引进到旗下的博济科技园区,享有独立的办公空间。然而,这家创办于苏州的公司,还没有在广州建立自己的科技园区。

张宁所在的公司近两年则将目光瞄准到创业园区。地产商租下当地的闲置物业,比如曾经的厂房,然后改造,再以低廉的价格出租。这类创业园区,往往聚集着同一产业类型的创业公司,加上位于市区周边,内部分布着办公、住宿、运动等不同场所而广受欢迎。更为重要的是,创业园区的办公室既是独立空间,设计上也独出心裁。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创业园区的出现满足了初创公司进一步发展的空间需求,同时不可忽视的是,它也抢夺了联合办公空间本就正在缩减的蛋糕。

和Wework遇冷的趋势一样,国内的共享办公市场也从最初的火热融资、快速扩张、激烈的价格战走向冷静,不少参与主体正在步步撤退。曾拥有上市梦想的共享办公品牌——SOHO 3Q被潘石屹打包卖掉;传统地产商金地集团砍掉了联合办公这块业务;WeWork的国内模仿者,氪空间在巨亏之后经历了裁员风波,转向了个性化定制的方向……

张宁公司今年也不再增加联合办公项目,他们在市中心的办公空间,今年的空置率接近40%,“租金在往下调,招商佣金则往上走,今年给出的最高佣金是正常时候的两倍。”张宁的同事告诉时代财经。

文章来源:时代财经 编辑:王丽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