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财经

11月1日，国家烟草专卖局、国家市场监督管理总局对外公布《关于进一步保护未成年人免受电子烟侵害的通告》。

《通告》要求各类市场主体不得向未成年人销售电子烟；敦促电子烟生产、销售企业或个人及时关闭电子烟互联网销售网站或客户端，电商平台及时关闭电子烟店铺并将电子烟产品及时下架，电子烟生产、销售企业或个人撤回通过互联网发布的电子烟广告。同时，国家烟草专卖局、国家市场监督管理总局等部门将进一步加大对电子烟监管的力度。

不过，《通告》并没有明令禁止全渠道销售电子烟，未来将电子烟可能与香烟一样，采取线下销售为主，电子烟网络商城不复存在。

曾经被打上“安全戒烟”的标签，在年轻人中流行的电子烟，如今却风波四起：从电子烟巨头Juul被调查、零售商停售电子烟、深圳开出电子烟罚单，再到被下令关闭电子烟销售网站或客户端，电子烟的原罪是什么？

戒烟功效存疑

对于十八九岁就开始抽烟的设计师刘玮伦来说，一天大半盒香烟已经是近20年的习惯了，不过如今的他相信自己找到了更健康的吸烟方式。

“现在可以一天不抽烟，全是用的电子烟。”刘玮伦认为，电子烟不含焦油，对身体的危害相对来说小一些，而且电子烟不像传统香烟有较严重的二手烟伤害，闻起来也比较好接受。

对此，拥有7年烟龄的杨世豪则有不同的看法，在他看来，现在的电子烟仍然无法替代传统香烟。“大部分人买电子烟是为了戒烟，不过都抽不了多长时间，因为电子烟过肺的感觉跟传统烟还是不一样”。尝试了几个月的电子烟后，杨先生最终又抽回了传统香烟。

无论戒烟成效如何，可以看出替烟人群已经逐渐成为电子烟市场的主流，但世界卫生组织（WHO）却是电子烟忠实的反对者。

今年7月，世界卫生组织（WHO）对外宣称，使用电子烟产品无法帮助戒烟，其应该受到立法严格限制。但实际上，使用电子烟作为一种戒烟手段并非全是商家为了营销编造出来的，从生理上看，电子烟所含有的尼古丁能够向人体提供尼古丁来解决吸烟者的生理依赖；而从行为上看，抽电子烟的动作也和传统烟相似，这也解决了烟民的行为依赖。

《新英格兰医学杂志》2019年2月刊登的一份医学实验证实了电子烟具备一定程度的戒烟功效。研究人员招募了886名准备戒烟的烟民，并将其对半分成两组，一半用电子烟戒烟，另一半使用尼古丁替代品（尼古丁贴和戒烟糖），一年后（52周）研究者发现，电子烟组18%的烟民不再吸传统烟，而尼古丁组的成功率为9.9％。

图片来源：CBS

从这项研究看来，电子烟的戒烟率是尼古丁贴的两倍以上。不过值得注意的是，戒烟的电子烟烟民中，有80%的人仍在使用电子烟，而尼古丁组只有9％的人仍在使用尼古丁替代产品。也就是说，依靠电子烟戒烟人群依然存在尼古丁成瘾的问题，从本质上讲他们依然是烟民。

除此之外，世界卫生组织还强调，“在绝大多数有贩售电子烟的国家，大多数电子烟使用者，仍同时抽传统香烟，这对健康几乎没有有利的影响”。对此，哈佛健康出版社医学博士罗伯特认为，最好的戒烟策略是：行为疗法和尼古丁贴片。

存在未知风险

虽然说抽电子烟戒烟的效果可能不尽人意，但有研究表明，和传统烟相比，电子烟所产生的危害健康的成分被大大降低了。

据时代财经了解，传统香烟的烟草中有4000多种化学物质，其中有44种化学物质对人体危害较大，包括会使人缺氧的一氧化碳，有致癌作用的焦油，引起心血管疾病的烟碱等。相比之下，“电子烟所释放的物质比香烟少了99%”，罗斯维尔帕克癌症研究所的马克·特拉弗斯博士说。

不过，已知的危害小并不代表没有危害。据研究显示，电子烟仍含有甲醛、重金属、亚硝胺、烟碱 、多环芳烃和其他致癌物，而口味电子烟中所包含的物质，也可能会对人体造成不可预知的伤害。

最近，美国斯坦福大学医学院研究了6种口味且尼古丁含量不同的电子烟，研究显示，在接触到电子烟烟油后，血管内皮细胞变得难以存活，其中肉桂味和薄荷味的电子烟该特性最为明显，更重要的是內皮细胞的存活度下降与尼古丁的含量无关。而一份2015年的研究显示，薄荷醇似乎改变了身体代谢尼古丁的方式，但确切的影响科学界的认识还不完全。

不止是口味烟，电子烟中所含有的甲醛也引起了科学界的争论。2015年俄勒冈州波特兰州立大学的研究人员发现，电子烟中所含有的新型甲醛化合物是普通香烟的5-15倍，但这样的数值是在将电子烟雾化装置温度设置为高热才产生的，而大多数使用者并不会这样设置。2017年，该研究团队又将温度调整为了正常，依然发现了新型甲醛化合物，但这项研究的局限性在于，他们没有使用人类实验者，因此目前仍不清楚电子烟中的甲醛含量是否足以对人造成伤害。

不难看出，关于电子烟对人体的具体影响，在科学界仍没有定论。但WHO认为，“尽管电子烟输送尼古丁系统（ENDS）的具体风险还没有明确地估算出来，但这毫无疑问是有害的，因此应该受监管”。近期，特朗普政府就即将敲定指导意见,目的是在30天内从市场上撤回所有非烟草口味的电子烟，此举既是对电子烟产品的进一步规范，也是为了阻止未成年人吸电子烟。

对未成年人禁售难实现

尽管对电子烟的戒烟功效和健康风险各界依然莫衷一是，但在美国，未成年人吸食电子烟已经成为了一种流行。美国食品药品管理局（FDA）9月11日公布的数据显示，2019年有超过四分之一的高中学生前一个月内使用电子烟。为了抑制这种趋势，FDA穷追猛打，要求包括JUUL在内的电子烟品牌不得向21岁以下的青少年出售水果味电子烟。

而在中国内， 也出现了未成年人使用电子烟的现象。电子烟也被贴上“潮流玩物”的标签在部分青少年群体间走红。据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发布的信息显示，15-24岁年龄组人群电子烟使用率为1.5%，较2015年有所提高。

图片来源：《Time》

实际上，依据《国家烟草专卖局关于禁止向未成年人出售电子烟的通告》，商家是禁止向未成年人售卖电子烟的，但未成年人还是可以毫无顾忌的在网上购买电子烟。曾在2017年做过京东POP电子烟项目的李先生表示，绝大多数电子烟卖家是不会核实购买者是否是未成年人的。

考虑到在电子烟管控和青少年成瘾的问题上，世界卫生组织认为，电子烟会破坏现行的烟草控制工作，在年轻人中形成“门户效应”，转而抽卷烟。并且还在《2019年全球烟草流行报告》中得出结论称：“毫无疑问，电子烟有害。”世界卫生组织的这番表态对于世界各个国家颁布相关标准至关重要。

截至目前，世界范围内已有大量国家全面禁止或严格限制电子烟销售。有明确立法或正式宣布禁止销售电子烟的国家或地区已超过40个，如巴西、新加坡、印度等。此外，包括世界最大电子烟消费国美国，以及欧盟在内的60余个国家和地区将电子烟视同烟草制品进行严格管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