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财经

2月5日，默沙东（MRK.NYSE）宣布暂停向中国市场供应“佳达修（Gardasil）”HPV宫颈癌疫苗，这次供应暂停至少会持续至2025年年中。

佳达修，即默沙东研发生产的四价人乳头瘤病毒疫苗（酿酒酵母），也就是常说的四价HPV疫苗。默沙东另一款HPV疫苗产品为佳达修9，是九价人乳头瘤病毒疫苗（酿酒酵母），即九价HPV疫苗。

就在今年1月，默沙东四价HPV疫苗“佳达修”获得国家药监局批准，将适用接种人群扩大至于9~26岁男性，成为中国境内首个且目前唯一获批、可适用于男性的HPV疫苗。

然而，新适应症获批仅1个月，默沙东为何决定暂停中国市场的供应？

默沙东方面回应时代财经表示，受整体市场环境、消费者需求疲软及渠道库存高等因素影响，默沙东与本土合作伙伴智飞生物进行了深入沟通，决定自2025年2月起根据消费者需求的动态变化，阶段性调整中国市场的发货节奏，预计将于年中逐步恢复常态。

“我们认为，这一举措将加速优化库存管理进程，进一步夯实默沙东与关键本土合作伙伴长期协同发展的基础。中国依然是佳达修长期增长的核心战略市场。适龄女性群体及近期获批的男性适应症覆盖人群中，依然存在广泛的免疫需求。默沙东对中国市场的潜力保持充分信心，对患者及消费者的承诺不会改变，积极布局未来。”默沙东方面称。

智飞生物（300122.SZ）是默沙东HPV疫苗在中国市场的独家代理商。就佳达修暂停供应等问题，2月5日，时代财经以投资者身份致电智飞生物，对方仅表示，“以默沙东官方消息为准”。

当地时间2月4日，默沙东公布了2024年财报。2024年，默沙东总营收641.68亿美元，同比增长7%。其中，中国区收入同比下滑20%至53.94亿美元。HPV疫苗佳达修/佳达修9全年销售额为85.83亿美元，同比下降3%。

图片来源：图虫创意

HPV疫苗市场竞争白热化

宫颈癌是常见的妇科恶性肿瘤之一。世界卫生组织（WHO）数据显示，宫颈癌是全球女性第四常见的癌症类型，超过95%的宫颈癌是由性传播的HPV病毒（即人乳头瘤病毒）引起。作为预防宫颈癌的有效手段，HPV疫苗一直深受广大女性的追捧。

HPV病毒有200多个亚型，分为高危型和低危型。HPV疫苗的“价”数越高，针对的病毒亚型越多，也意味着预防覆盖面越广。因此，作为现有的“价”数最高的HPV疫苗，九价HPV疫苗是多数接种者心里的“最优选”。对于大部分接种者来说，四价HPV疫苗更多是在抢不到九价HPV疫苗，或者受到九价HPV疫苗年龄限制的情况下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但近年来，九价HPV疫苗的供应量大幅增长。曾经“一针难求”的九价HPV疫苗已经不再难以预约。根据智飞生物公开报告，2023年，九价HPV疫苗批签发量达到3655万支，同比增长136.16%；2024年上半年，九价HPV疫苗批签发量1827万支，同比增长24.48%。

此外，2022年8月，九价HPV疫苗获准用于9～45岁适龄女性群体的接种，放宽了接种年龄限制。

九价HPV疫苗的接种费用不菲，以三剂次接种程序计算，全程接种费用大概需要4000元。和九价HPV疫苗相比，四价HPV疫苗目前的优势还在于费用较低以及男性适应症的获批。四价HPV疫苗接种费用大概为826元/针，接种3针需要2500元左右。

但在性价比方面，二价HPV疫苗已经“卷”到了极致。

目前来看，国内已经获批的二价HPV疫苗共有3款，包括万泰生物（603392.SH）的馨可宁、沃森生物（300142.SZ）的沃泽惠，以及跨国企业GSK（葛兰素史克）的Cervarix。

2020年11月，WHO启动“加速消除宫颈癌全球战略”，希望在2030年所有国家的HPV疫苗接种覆盖率都达到90%以上。在WHO号召下，国家卫健委在多个城市启动试点工作，推进HPV疫苗的免费接种，这给二价HPV疫苗带来了大量的政府采购订单，也促使了二价HPV疫苗“价格战”的出现。

2024年8月，沃森生物的二价HPV疫苗进入山东省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的采购名单，单支价格为27.5元。也是在这一年，默沙东宣布九价HPV疫苗9～14岁女性二剂次接种程序已获得国家药监局批准，这意味着九价HPV疫苗在部分人群的接种费用有所下降。

四价HPV疫苗“性价比”不再

随着九价HPV疫苗供应的增加，以及国产二价HPV疫苗通过政府采购进行免费接种的铺开，四价HPV疫苗的“性价比”就显得尴尬起来。自2023年之后，四价HPV疫苗的批签发量逐年下降。

智飞生物年报显示，2023年四价HPV疫苗全年批签发量1034万支，同比下降26.27%；2024年半年报则显示，2024年1-6月，四价HPV疫苗批签发量为46.6万支，较2023年同期减少92.56%。

2023年1月，智飞生物与默沙东签署了新一轮的《供应、经销与共同推广协议》，约定将向默沙东持续采购HPV疫苗、五价轮状病毒疫苗等产品，协议产品合计基础采购金额超过1000亿元，其中HPV疫苗采购金额达到979.57亿元，协议期至2026年年底。智飞生物表示，基础采购金额可根据实际情况协商调整，具体以双方书面确认的订单为准。

HPV疫苗，尤其是四价HPV疫苗市场需求的回落，加上约定好的代理产品采购量，让智飞生物遭遇“两头夹击”。从智飞生物披露的财务数据也可窥见其库存压力。

财报显示，2024年前三季度，智飞生物营业收入为227.86亿元，同比减少41.98%，归母净利润达到21.51亿元，同比减少67.07%；其中，2024年第三季度，智飞生物营业收入为45.28亿元，同比下滑69.46%，季度利润更是由盈转亏，归母净亏损8369万元。

与此同时，智飞生物的存货却大涨。财报数据显示，截至2024年第三季度末，智飞生物存货达到206.93亿元，较2024年年初大增130.27%。智飞生物解释称，主要是本期计划采购代理产品所致。